北京地下城的土都去哪了

行走在“北京地下城”的防空洞里，感受那黄色灯光映照下长长的隧道。隧道宽宽窄窄，有龙尾摆动之势；地面高高低低，有起伏变化之状，拱形的顶部，斑驳的墙面，在泛黄的灯光下带着淡淡的暖意。静静地伫立，身处其间的我，思绪不由得信马由缰，忽然有一个疑问，防空洞这样庞大，那么挖洞的土去哪了？

难道土的事儿，还需要郑重其事的言说吗？那就从“北京地下城”的名称由来说起。

北京地下城说的是建于1969年、1979年完工的前门地区防空洞的一部分，纵横交错，宽窄不一，建设规模之大、覆盖面积之广使其在北京众多防空工事中具有一定的代表性。它位于西打磨厂街南侧区域，东侧靠近新革路，西侧至草场五条，南侧到西兴隆街，距离中轴线大约800多米。

究竟为何叫北京地下城，经考证采用防空洞挂匾说，可追溯至1980年，因前门东区的防空洞曾开办前门工艺美术服务部，并开始作为涉外旅游景点对外开放，2008年因安全因素暂时关闭。当时在西打磨厂街62号防空洞入口处曾经挂有“北京地下城”牌匾，市民和国内外游客也将这一片的防空洞称为北京地下城。北京地下城也成为深挖洞时期留下的宝贵的建筑遗迹。

当年首都构筑防空工事产生大量的积土，如何消化这些积土成为极为棘手的难题。虽然经广大群众的努力和军队派车帮助，大部分积土已经运到郊区添了洼地。但是随着防空洞越挖越深、越掏越远，运力无法满足，积土越来越多，像小山一样堆满了大街小巷，给居民生活带来诸多不便。

为减少积土外运，解决积土存放和增加城市新的景点，1970年5月，首都人防领导小组征得市园林部门同意，提出在公园有计划地堆山。

在一次口述史采访中，草厂五条居民姜绍华说：“我们这儿的胡同搭的木头架子晚上运土，把土运到那儿，就是天坛公园丹陛桥的西侧，前门地区所有防空洞的土都放在那儿了，叫天坛大土山。”

住在天坛街道金鱼池西区社区的一位朋友曾和我说：“就那天坛大土山特好玩，土山有好多条踩出来的小土路，山上都是杂草，站在山顶上可以看得很远，然后我们小孩上来下去的玩。”

土山占地6公顷、高32米，接近祈年殿的高度。

据天坛公园原总工程师徐志长在“搬掉土山 恢复古园风貌”的回忆文章中说：天坛公园中高度接近祈年殿的土山被认为影响到了天坛“天是至高无上的”设计思想，破坏了天坛的格局，在文物、建筑、园林等各领域专家学者呼吁之下，北京市政府于1990决定搬掉天坛土山，并提出了“爱祖国、爱首都、爱文物、爱天坛、搬土山”的口号。同年3月21日，土山被完全搬走。此后，天坛公园逐渐恢复历史原貌。

1990年4月3日，中央顾问委员会49名老领导在土山绿化场地种植了75株松柏，植树后到斋宫签名留念。原中央顾问委员会秘书长荣高棠欣然挥毫留下一幅墨宝：“搬掉一座山，营造数片林，天下无难事，唯有靠人民。”

1970年至1972年，在天坛、东单、陶然亭、日坛、青年湖公园堆成了五座人造山。土山堆成后，参差起伏，表面用山石美化，植树种草。天坛公园的土山，堆完后因认识不统一，未进行整形绿化。50多年过去了，当年，用积土在东单、陶然亭、青年湖公园堆成的土山，早已被绿茵所覆盖，成为市民休闲锻炼的好去处。

看今朝，建筑材料与工艺技术日新月异，施工中的泥土可充当混凝土、可作为种植土壤、可制作砖块、可平整路基......

一寸泥土一寸芬芳。写到这里，想起艾青的诗《我爱这土地》中的两句，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？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。